简介:讲述大辽太后肖燕燕的一生,肖燕燕原本是辽国一位大臣的女儿,被贪婪她女色的穆宗抓住为己用,后穆宗被人杀死,景宗继位,肖燕燕被景宗封为皇妃,此时的肖燕燕开始参与国家大事,任命她的亲戚为官僚、王妃,保护她的政权,虽然她拉了很多自己的亲信,但是肖燕燕确实推进了大辽国的发展,促进了经济的发展,使当时的百姓安居乐业。
简介:明朝正德五年(1510年),宋巧姣家住眉乌县宋家庄(今陕西眉县城关宋家院),自幼母亲不幸去世,父亲宋国士原是一名生员,因农境贫寒,再也无心赶考。年幼的弟弟宋兴儿只好给乡约刘公道当童工,父子三人,相依为命,苦渡日月。当时,功臣傅有德被权阉刘谨陷害身亡,其妻与子傅朋流落陕西眉乌县,农桑度日。傅朋长得眉清目秀,仪表堂堂,少读经书,举止文雅,弱冠择亲之年,其母给傅月玉镯一对,令其自寻婚配之信物。在孙家庄,傅朋偶遇孙玉姣,二人一见钟情,以玉镯订终身。此事被刘谋婆窥见,并索去玉姣乡鞋一只作谋证,愿为两人说媒提亲。刘媒婆之子刘彪素行不规,从母亲口中得知此事,准备越轨行事,偷去乡鞋并在当街拦阻傅朋,妄图借此讹诈钱财,被乡约刘公道撞见喝斥赶走。刘彪愤恨,夜间翻墙窜入玉姣住室,企图赚奸玉姣。误将玉姣舅父屈申与妗母当作傅朋与玉姣杀死,遂又将女尸头抛到刘公道家后院。刘公道明知有人加害,怕惹祸吃官司,伙同雇工兴儿将女头抛入进内,又恐兴儿泄密,将兴儿打入井内,杀人灭口。刘公道又报官诬称宋兴儿窃财畏罪潜逃。眉乌县令赵琏收系宋兴儿之父宋国士问罪,让其赔偿刘公道被盗之物,宋巧姣据理申辨,问得赵琏面红耳赤,哑口无言。恼羞成怒的赵琏滥施权威将宋巧姣收监让其交出十两银子赎出。恰巧,傅册与宋玉姣因祸起萧墙而株连不能幸免,屈打成招,打入死牢。在狱中,宋巧姣和孙玉姣各诉冤情。足智多谋的宋巧姣从傅朋和孙玉姣处得知案情原报,判断杀人凶手为刘彪,并应允为之申冤。傅朋托人把宋巧姣赎出。宋巧姣得知刘谨陪同皇太后来到法门寺拜佛降香,冒死撞殿告御状。宋巧姣刚一喊冤,刘谨就以惊驾罪名喝令推出砍了。宋巧姣嘶声喊冤,悲号哭诉,感动了皇太后发善心,喝令左右:“佛宝殿前哪有杀人的道理!”遂唤宋巧姣诉明冤情。皇太后派人查清此案昭雪宋国士一乾人等的冤情,将凶手刘彪、刘公道处死,孙玉姣、宋巧姣与傅朋也终结良缘。传说,宋巧姣哭诉完起身后,她膝下所跪的石头上便出现了两个圆圆的膝印儿,表明鸣冤之久,哭诉之长,连天地也感动,致使膝下硬石凹陷,表明了她聪明机智,仗义勇为、不惧权威、斗胆告御状的感人情景。以后,人们就把这块留有膝窝的青石叫“巧姣跪石”。这个故事后来编成戏曲《法门寺》,从此广为流传。本;Aclass=UBBWordLinkhref="http://www.ys
简介:聊斋之青梅原文:白下程生,性磊落,不为畛畦。一日,自外归,缓其束带,觉带端沉沉,若有物堕。视之,无所见。宛转间,有女子从衣后出,掠发微笑,丽绝。程疑其鬼。女曰:妾非鬼,狐也。程曰:倘得佳人,鬼且不惧,而况于狐。遂与狎。二年,生一女,小字青梅。每谓程:勿娶,我且为君生男。程信之,遂不娶。戚友共诮姗之。程志夺,聘湖东王氏。狐闻之,怒。就女乳之,委于程曰:此汝家赔钱货,生之杀之,俱由尔;我何故代人作乳媪乎!出门径去。青梅长而慧;貌韶秀,酷肖其母。既而程病卒,王再醮去。青梅寄食于堂叔;叔荡无行,欲鬻以自肥。适有王进士者,方候铨于家,闻其慧,购以重金,使从女阿喜服役。喜年十四,容华绝代。见梅忻悦,与同寝处。梅亦善候伺,能以目听,以眉语,由是一家俱怜爱之。邑有张生,字介受。家窭贫,无恒产,税居王第。性纯孝;制行不苟;又笃于学。青梅偶至其家,见生据石啖糠粥;入室与生母絮语,见案上具豚蹄焉。时翁卧病,生入,抱父而私。便液污衣,翁觉之而自恨;生掩其迹,急出自濯,恐翁知。梅以此大异之。归述所见,谓女曰:吾家客,非常人也。娘子不欲得良匹则已;欲得良匹,张生其人也。女恐父厌其贫。梅曰:不然,是在娘子。如以为可,妾潜告,使求伐焉。夫人必召商之;但应之曰‘诺’也,则谐矣。女恐终贫为天下笑。梅曰:妾自谓能相天下士,必无谬误。明日,往告张媪。媪大惊,谓其言不祥。梅曰:小姐闻公子而贤之也,妾故窥其意以为言。冰人往,我两人袒焉,计合允遂。纵其否也,于公子何辱乎?媪曰:诺。乃托侯氏卖花者往。夫人闻之而笑,以告王。王亦大笑。唤女至,述侯氏意。女未及答,青梅亟赞其贤,决其必贵。夫人又问曰:此汝百年事。如能啜糠核也,即为汝允之。女俯首久之,顾壁而答曰:贫富命也。倘命之厚,则贫无几时;而不贫者无穷期矣。或命之薄,彼锦绣王孙,其无立锥者岂少哉?是在父母。初,王之商女也,将以博笑;及闻女言,心不乐曰:汝欲适张氏耶?女不答;再问,再不答。怒曰:贱骨了不长进!欲携筐作乞人妇,宁不羞死!女涨红气结,含涕引去;媒亦遂奔。青梅见不谐,欲自谋。过数日,夜诣生。生方读,惊问所来;词涉吞吐。生正色却之。梅泣曰:妾良家子,非淫奔者;徒以君贤,故愿自托。生曰:卿爱我,谓我贤也。昏夜之行,自好者不为,而谓贤者为之乎?夫始乱之而终成之,君子犹曰不可;况不能成,役此何以自处?梅曰:万一能成,肯赐援拾否?生曰:得人如卿,又何求?但有不可如何者三,故不敢轻诺耳。曰:若何?曰:卿不能自主,则不可如何;即能自主,我父母不乐,则不可如何;即乐之,而卿之身直必重,我贫不能措,则尤不可如何。卿速退,瓜李之嫌可畏也!梅临去,又嘱曰:君倘有意,乞共图之。生诺。梅归,女诘所往,遂跪而自投。女怒其淫奔,将施扑责。梅泣白无他,因而实告。女叹曰:不苟合,礼也;必告父母,孝也;不轻然诺,信也;有此三德,天必佑之,其无患贫也已。既而曰:子将若何?曰:嫁之。女笑曰:痴婢能自主耶?曰:不济,则以死继之!女曰:我必如所愿。梅稽首而拜之。又数日,谓女曰:曩而言之戏乎,抑果欲慈悲也?果尔,则尚有微情,并祈垂怜焉。女问之,答曰:张生不能致聘,婢子又无力可以自赎,必取盈焉,嫁我犹不嫁也。女沉吟曰:是非我之能为力矣。我曰嫁汝,且恐不得当;而曰必无取直焉,是大人所必不允,亦余所不敢言也。青梅闻之,泣数行下,但求怜拯。女思良久,曰:无已,我私蓄数金,当倾囊相助。梅拜谢,因潜告张。张母大喜,多方乞贷,共得如干数,藏待好音。会王授曲沃宰,喜乘间告母曰:青梅年已长,今将莅任,不如遣之。夫人固以青梅太黠,恐导女不义,每欲嫁之,而恐女不乐也,闻女言甚喜。逾两日,有佣保妇白张氏意。王笑曰:是只合耦婢子,前此何妄也!然鬻媵高门,价当倍于曩昔。女急进曰:青梅侍我久,卖为妾,良不忍。王乃传语张氏,仍以原金署券,以青梅嫔于生。入门,孝翁姑,曲折承顺,尤过于生,而操作更勤,餍糠粃不为苦。由是家中无不爱重青梅。梅又以刺绣作业,售且速,贾人候门以购,惟恐弗得。得赀稍可御穷。且劝勿以内顾误读,经纪皆自任之。因主人之任,往别阿喜。喜见之,泣曰:子得所矣,我固不如。梅曰:是何人之赐,而敢忘之?然以为不如婢子,恐促婢子寿。遂泣相别。王如晋,半载,夫人卒,停柩寺中。又二年,王坐行赇免,罚赎万计,渐贫不能自给,从者逃散。是时,疫大作,王染疾亦卒。惟一媪从女。未几,媪又卒。女伶仃益苦。有邻妪劝之嫁。女曰:能为我葬双葬亲者,从之。妪怜之,赠以斗米而去。半月复来,曰:我为娘子极力,事难合也;贫者不能为而葬,富者又嫌子为陵夷嗣,奈何!尚有一策,但恐不能从也。女曰:若何?曰:此间有李郎,欲觅侧室,倘见姿容,即遣厚葬,必当不惜。女大哭曰:我搢绅裔而为人妾耶!妪无言,遂去。日仅一餐,延息待价。居半年,益不可支。一日,妪至。女泣告曰:困顿如此,每欲自尽;犹恋恋而苟活者,徒以有两柩在。己将转沟壑,谁收亲骨者?故思不如依汝所言也。妪于是导李来,微窥女,大悦。即出金营葬,双槥具举。已,乃载女去,入参冢室。冢室故悍妒,李初未敢言妾,但托买婢。及见女,暴怒,杖逐而出,不听入门。女披发零涕,进退无所。有老尼过,邀与同居。女喜,从之。至庵中,拜求祝发。尼不可,曰:我视娘子,非久卧风尘者。庵中陶器脱粟,粗可自支,姑寄此以待之。时至,子自去。居无何,市中无赖窥女美,辄打门游语为戏,尼不能制止。女号泣欲自死。尼往求吏部某公揭示严禁,恶少始稍敛迹。后有夜穴寺壁者,尼警呼始去。因复告吏部,捉得首恶者,送郡笞责,始渐安。又年余,有贵公子过庵,见女惊绝,钱宁通殷勤,又以厚赂啖尼。尼婉语之曰:渠簪缨冑,不甘媵御。公子且归,迟迟当有以报命。既去,女欲乳药求死。夜梦父来,疾首曰:我不从汝志,致汝至此,悔之已晚!但缓须臾勿死,夙愿尚可复酬。女异之。天明,盥已,尼望之而惊曰:睹子面,浊气尽消,横逆不足忧也。福且至,勿忘老身矣。语未已,闻扣户声。女失色,意必贵家奴。尼启扉果然。奴骤问所谋。尼甘语承迎,但请缓以三日。奴述主言,事若无成,俾尼自复命。尼唯唯敬应,谢令去。女大悲,又欲自尽。尼止之。女虑三日复来,无词可应。尼曰:有老身在,斩杀自当之。次日,方晡,暴雨翻盆,忽闻数人挝户大哗。女意变作,惊怯不知所为。尼冒雨启关,见有肩舆停驻;女奴数辈,捧一丽人出;仆从暄赫,冠盖甚都。惊问之,云:是司李内眷,暂避风雨。导入殿中,移榻肃坐。家人妇群奔禅房,各寻休憩。入室见女,艳之,走告夫人。无何,雨息,夫人起,请窥禅舍。尼引入,睹女,骇绝,凝眸不瞬;女亦顾盼良久。夫人非他,盖青梅也。各失声哭,因道行踪。盖张翁病故,生起复后,连捷授司李。生先奉母之任,后移诸眷口。女叹曰:今日相看,何啻霄壤!梅笑曰:幸娘子挫折无偶,天正欲我两人完聚耳。徜非阻雨,何以有此邂逅?此中具有鬼神,非人力也。乃取珠冠锦衣,催女易妆。女俯首徘徊,尼从中赞劝之。女虑同居其名不顺。梅曰:昔日自有定分,婢子敢忘大德!试思张郎,岂负义者?强妆之。别尼而去。抵任,母子皆喜。女拜曰:今无颜见母!母笑慰之。因谋涓吉合卺。女曰:庵中但有一丝生路,亦不肯从夫人至此。倘念旧好,得受一庐,可容蒲团足矣。梅笑而不言。及期,抱艳妆来。女左右不知所可。俄闻乐鼓大作,女亦无以自主。梅率婢媪强衣之,挽扶而出。见生朝服而拜,遂不觉盈盈而亦拜也。梅曳入洞房,曰:虚此位以待君久矣。又顾生曰:今夜得报恩,可好为之。返身欲去。女捉其裾。梅笑云:勿留我,此不能相代也。解指脱去。青梅事女谨,莫敢当夕。而女终渐沮不自安。于是母命相呼以夫人;然梅终执婢妾礼,罔敢懈。三年,张行取入都,过尼庵,以五百金为尼寿。尼不受。固强之,乃受二百金,起大士祠,建王夫人碑。后张仕至侍郎。程夫人举二子一女,王夫人四子一女。张上书陈情,俱封夫人。异史氏曰:天生佳丽,固将以报名贤;而世俗之王公,乃留以赠纨袴。此造物所必争也。而离离奇奇,致作合者无限经营,化工亦良苦矣。独是青夫人能识英雄于尘埃,誓嫁之志,期以必死;曾俨然而冠裳也者,顾弃德行而求膏粱,何智出婢子下哉!聊斋之青梅白话翻译:南京有个姓程的书生,性情磊落,不受礼俗的约束。一天,他从外面回来,宽解衣带时,觉得衣带末端很沉重,像有东西往下堕。看了看,并无任何东西。转身之间,有个女子从衣服后面出来,手理秀发向他微笑,真是美丽极了。程生怀疑她是个鬼。女子说:妾不是鬼,是狐。程生说:倘若能得到美人,就是鬼也不可怕,更何况是狐呢!于是和她亲热起来。过了二年,生了个女儿,取小名叫青梅。狐女常对程生说:你不要再娶妻子了,我会为你生个儿子的。程生相信了狐女的话,就不再娶妻。但是,亲戚朋友们都讽刺讥笑他。程生动摇了,终于改变了主意,聘了湖东的王氏为妻。狐女听说后,非常恼怒,抱起女儿喂完奶,抛给程生说:这是你家的赔钱货,愿意养她或杀她,全由你;我何必代人作奶妈呢!说着出门而去。青梅长大了,非常聪明,相貌美好秀丽,酷似她的母亲。不久,程生病死,王氏改嫁出走,把青梅寄养在堂叔家里。她的堂叔品行恶劣,行为放纵,竟想把青梅卖掉得钱自用。恰好有个正在家候选官职的王进士,听说青梅很聪明,便出大价钱把她买来,让她给自己的女儿阿喜当侍女。阿喜十四岁年纪,容貌美丽绝顶。她见了青梅非常高兴,就和她同住在一起。而青梅也善于侍奉人,聪明伶俐,会看眼眉行事,因此王家人全都喜爱她。城里有个姓张的书生,字介受,家境贫穷,没有财产,租赁了王进士的房子居住。张生非常孝顺,遵守礼仪,品行端正,又勤奋好学。青梅偶然有事到张家,看见张生坐在石头上吃米糠粥;她进屋和张母说话时,却见桌子上摆着味美的猪蹄。当时张翁正卧病在床,张生进屋抱着父亲小便。便液沾脏了张生的衣服,父亲觉察了非常恨自己,而张生却掩盖着脏处,急忙出屋自己洗净,唯恐让父亲知道。青梅看了大为惊奇,回来后就对阿喜讲述在张家见到的情形,并说:咱家的房客,是个不同寻常的人。您若不想得好夫君便罢;想得好夫君,张生就是理想的人。阿喜恐怕父亲嫌张生贫贱。青梅说:不见得,这事全在您自己。假如您认为合适的话,我可以偷偷地告诉张生,让他家请媒人来提亲。到时候老夫人一定要召您去商量这事,只要您应着‘同意’,事情就好办了。阿喜怕跟了张生穷一辈子让人耻笑。青梅说:我自以为能为天下士人看相,绝不会出错的。第二天,青梅把意思告诉了张生的母亲,张母大惊,说她说的话不是好兆头。青梅说:我家小姐听说公子人品好,赞美他有道德有才能,我是因为摸透了她的心意才来这样说的。您请媒人去提亲,我和小姐两人从中帮助,估计王家能够应允。即使王家不同意,对公子来说还有什么辱没吗?张母说:行。于是便托卖花的侯氏前去做媒。王夫人听说就笑了,并把这事告诉了丈夫。王进士也大笑起来。便把女儿叫到面前,说明了侯氏的来意。阿喜还没来得及回答,青梅急忙夸赞张生贤能,并断言他日后必定富贵。夫人又问女儿:这可是你的百年大事。假如你愿意吃糠咽菜,就为你答应这门亲事。阿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,看着墙壁回答说:贫富是个命。倘若命厚,就是贫也贫不了几天;而命中注定不贫,那就更不会有多少穷日子了。假如命薄,就是那些富贵子弟,后来穷得无立锥之地的难道还少吗?这事全在父母作主。最初,王进士叫女儿来商量,是想拿这事来博一笑;听到女儿的话,心里很不高兴,说:你真想嫁给张家吗?女儿没回答;再问,还是不回答。王进士非常气忿地说:贱骨头全不长进!想提着讨饭筐当叫花子媳妇,岂不羞死!女儿被骂得涨红着脸透不过气来,含着眼泪退去。媒人见事不妙也跑了。青梅见为小姐办不成,便想着替自己来谋求。过了几天,她趁夜间到张生家里去。张生正在读书,见她来,非常震惊,问她来干什么,她说话吞吞吐吐。张生很严肃地让她离去。青梅哭着说:我是好人家的女儿,并不是来私奔;只是因为你贤德,所以我才自愿以身相托。张生说:您爱我,说我贤德。然而昏天黑夜里来往,连洁身自爱的人都不愿做,而所谓贤德的人能去做吗?就是起初不正当而最终能成就的事,君子还说不可;更何况不会成就的事!以后你我怎么做人?青梅说:万一能成的话,你愿意收留我吗?张生说:能得到您这样的人就非常满足了,还要求什么呢?只是眼下有三件难事,因此不敢轻易答应。青梅问:什么难事?张生回答:您不能自己作主,是一难;即使您能自己作主,若我父母不乐意,是二难;就算我父母乐意,而您的身价必定很高,我家贫拿不出应付的钱,是尤其难。您赶紧走吧,瓜田李下的嫌疑是令人可畏的!青梅只好回去,临走又嘱咐道:您若有意,求您和我共同想办法来促成。张生答应了她。青梅回来,阿喜追问她到哪里去了,她就跪下主动承认去过张家。阿喜非常生气,以为青梅私奔,要用家法责打。青梅哭着说自己没干见不得人的事,于是把实情告诉了她。阿喜赞叹道:不私自结合,是礼;一定禀告父母,是孝;不轻易许诺,是信。有这三德,老天必定会保佑他的,张生不用再担忧自己贫困了。随后又说:你打算怎么办?青梅回答说:要嫁给他。阿喜笑着说:傻丫头,你能自己作得了主吗?青梅说:若不成,就去死!阿喜说: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。青梅便叩头感谢她。又过了好几天,青梅对阿喜说:以前您说的是玩笑话呢,还是真想发慈悲呢?若当真的话,我还有些难言的隐情,再求您同情帮助。阿喜问是什么事。青梅回答道:张生拿不出订婚的聘礼,我又没有能力自己赎身,如非要原来身价的话,同意把我嫁给他实际上还是不同意。阿喜沉吟着说:这不是我能办到的事。我说把你嫁给他,还怕不太合适。再说一定不要你的身价,这是父母绝不会应允的,也是我不敢说的。青梅听了,难过地流下眼泪,只是求阿喜能同情帮助她。阿喜沉思了好一阵,说:实在没有办法,我自己积攒了一些钱,全部给你帮忙吧。青梅拜谢了阿喜,并把这事偷偷地告诉了张生。张母知道了非常高兴,多处求借,凑齐了身价钱,收藏起来等着听好消息。正巧王进士被选任山西曲沃知县,阿喜趁机对母亲说:青梅年龄也不小了,咱们又要随父亲上任,不如送她走了吧。母亲本来就认为青梅太伶俐,怕她引导阿喜不走正路,多次想把她嫁出去,就怕女儿不乐意。现在听女儿这么说,心里非常高兴。过了两天,有个佣人的妻子来说了张家想娶青梅的意思。王进士笑着说:这家人也只配找个丫鬟作媳妇,他们前次的做法简直也太荒唐了!不过要把她卖给富贵人家做妾的话,价钱还能比过去高一倍。阿喜急忙进屋说:青梅侍奉我这么长时间,把她卖给人家做妾,太不忍心了。王进士于是传话给张家,仍然按原来的身价付钱,还了卖身契,把青梅嫁给了张生。青梅嫁到张家后,孝敬公婆,尽心周到,胜过了张生。而操持家务更是勤快,糠秕当饭也不觉得苦,因此全家人都非常敬重她。青梅又以刺绣为业,她绣出的东西卖得很快,商贩们等候在张家门前抢购,惟恐得不到手。用刺绣换来的钱多少可以应付穷日子。她还劝张生不要光顾家耽误了读书,家里的事情全由她自己承担起来。因为主人就要上任了,青梅便去与阿喜道别。阿喜见到她,哭着说:你得到了好的归宿,我实在不如你。青梅说:我知道这是谁赐给我的,怎敢忘了呢?不过您认为不如我,恐怕要折我的寿了。于是两人哭着惜别。王进士一家到了山西任上,仅半年,夫人就死了,灵柩停在寺庙中。又过了两年,他这个知县因为行贿罪被免职,罚交赎罪的银两数以万计,因而家道渐渐贫困不能自给,随从们也都四下逃散。这时,瘟疫流行,王进士感染疾病也死了,仅有一个年老的女佣人跟随着阿喜。没过多久,女佣人又死去,只剩下阿喜自已孤苦伶仃,日子越加难过。有个邻居老太婆来劝阿喜出嫁。阿喜说:谁能为我埋葬父母,我就嫁给谁。老太婆很同情她,送给她一斗米就走了。半月后老太婆又来说:我为你费了很大劲,事情很难办。贫的不能为你葬双亲,富的又嫌你家道败落,怎么办!还有一个主意,只是怕你不会同意。阿喜问:什么主意?老太婆回答:这地方有个李郎,想讨个二房,若见到你的容貌,即使让他多花钱来厚葬你的父母,他必定在所不惜。阿喜大哭道:要我这官宦人家的女儿去做妾啊!老太婆没再说话,就走了。阿喜自此每日只吃一顿饭,勉强维持着等待有人出钱买她。这样过了半年,日子越来越难维持。有一天,老太婆又来了。阿喜哭着对她说:困难到这种地步,常想自杀;所以还能苟活着,仅仅是因为还存双亲的灵柩停在这里。我自己死了填沟壑不要紧,谁来收我父母的尸骨呢?因此想还不如按照你说的主意办吧。老太婆于是领李郎来,他一见到阿喜,心中大喜,立即出钱为阿喜父母办理安葬。等一切处理完了,就用车把阿喜拉回家,去见他的大老婆。因为这大老婆既厉害又嫉妒,所以李郎起初不敢说阿喜是妾,只是假说买了个侍女。等到见了阿喜,大老婆暴跳怒骂,拿木棍把她打了出去,不让再进门。阿喜披头散发痛哭流涕,进退两难。正好有个老尼姑经过这里,见状动了恻隐之心,便邀她一同居住。阿喜转悲为喜,就跟老尼姑走了。到了庵堂中,阿喜拜求削发为尼。老尼不同意。说:我看你并不是久落风尘的人。庵中的粗碗糙米大体上可以自足,你暂且先寄居在这里等待着。只要时机到来,你就会自己走的。这样住了不长时间,城市中的一些无赖之辈见阿喜长得美,经常来敲门并说脏话调戏她,老尼也无法制止他们,逼得阿喜又是哭叫又是寻死的。为此,老尼前去请求吏部的某官专门贴了告示严厉禁止,这些恶少们才开始稍微有些收敛。后来又有人乘黑夜在庵墙上挖洞,幸被尼姑们发现惊呼才离去。因而再次告到吏部某官那里,捉住了首恶,送郡城中拷打,才渐渐安稳了。又过了一年多,有个贵公子经过庵中,被阿喜的美貌惊呆了,硬求老尼替他通殷勤,又重礼厚赂老尼。但老尼婉言对他说:她是官宦世家的后人,不会甘心给人家作侍妾的。公子暂且回去,推迟几天再去给您报信。贵公子走后,阿喜想服毒药求死,夜里梦见父亲来,很痛心地说:以前我没有依从你的心愿,才使你至于此,现在后悔已经晚了!但只要你暂缓片刻不死,夙愿还可以再实现。阿喜感到非常奇怪。天亮了,阿喜梳洗过后,老尼见了惊讶地说:看您的脸上,浊气已经全消了,一切艰难和不顺心的事都不用再愁了。您的福气就要来了,不要忘了老身啊。话未说完,就听到了敲门声。阿喜惊慌失色,知道必定是贵公子的家奴,老尼开门一看果真是他。家奴急问事情的结果,老尼好话应承,再请宽限三日。家奴转达主子的话,事若不成,让老尼亲自向公子回话。老尼毕恭毕敬满口答应,说着感谢话打发家奴走了。阿喜大为伤心,又想自尽。老尼急忙劝止。阿喜担心贵公子过三天再来催,无话可对。老尼说:有我在,要砍要杀我自己承当。第二天下午,下起了倾盆大雨。忽然听到有好几个人用力敲门,并大声喊叫。阿喜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,吓得手足无措。老尼冒着大雨开开门,看见门前停放着一抬轿子;有几名丫鬟从里面扶出一位美人来,随从簇拥,声势显赫,车轿非常漂亮。老尼惊奇地问他们有什么事,回答说:是司理大人的家眷,想在这里暂时避避风雨。老尼引导美人进了大殿,移过坐榻恭敬地请她坐下。家人和女佣们全都跑向禅房,各人寻找休息的地方。女佣进屋见到了阿喜,见她很美,连忙跑去告诉了夫人。不多时,雨停了,夫人起身要去禅房看看。老尼领她进屋,夫人见到阿喜惊呆了,两眼盯着一眨也不眨,阿喜也把她端详了好一阵子。这位夫人不是别人,竟是青梅。两人相认都失声痛哭,于是谈起了分别后的经历。原来张翁病故后,张生服丧期满复出做官,连连升迁,被授予司理官职。他先同母亲一起赴任,随后这才来搬家眷。阿喜叹息着说:今日看来,你我二人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呀!青梅笑着说:幸亏您遭受磨难未嫁夫君,老天爷匹想叫我们两人团聚呢。假如不是遇到这场大雨,怎么会有今天的相逢呢?这其中全有鬼神相助,并非是人力能办到的。于是拿过珍珠蔻和锦缎绣衣,催促阿喜换装。阿喜低头徘徊不接,老尼从中极力夸赞并劝说她。阿喜担心到张府同居名不正言不顺。青梅说:咱俩的名位以前早有定分,婢子我哪敢忘了您的大恩大德!试想那张郎岂是忘恩负义的人?说完硬为阿喜换上装,辞别老尼而去。到了司理官邸,张氏母子见了都很欢喜。阿喜拜见老夫人说:我今天真没有脸面来见母亲。张母笑着安慰她。随后商量选择吉日举行婚礼。阿喜对青梅说:尼庵中只要有一线生路,我也不愿意跟随夫人到这里来。若念往日的友情,能得到一间房子,只要容得下一个能坐的蒲团就很满足了。青梅笑笑没有答话。到了婚礼那天,她把华丽的礼服抱了过来,阿喜左右为难,不知如何是好。忽然听见鼓乐声响了起来,她也身不由己了。青梅带领丫鬟女佣硬给她换上礼服,簇拥着走出来。见张郎身穿朝服在拜,于是自己也不觉盈盈而拜。青梅把她拉入洞房,说:空着这个位子等待您已经很久了。又回头对张郎说:今夜是您报恩的机会,可要好自为之。说完返身要走,被阿喜捉住了衣襟。青梅笑着说:不要留我,这事可不能代替。掰开阿喜的指头脱身而去。自此,青梅小心谨慎地侍奉阿喜,从不冒犯。而阿喜始终惭愧心中不安。于是张母便叫对她两人都称夫人。但是青梅仍以原来的名分对阿喜行婢妾礼,而且从不懈怠。过了三年,张生由司理职选调进京,经过尼庵,送上五百两银子酬谢老尼。老尼不收。再三强留,于是收下二百两,用来修建了大士祠,立起了王夫人碑。后来张生官职做到侍郎。程夫人青梅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,王夫人阿喜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。张侍郎又上书皇帝陈述了事情的始末,青梅和阿喜都被封为夫人。
简介:《李萍_兴唐英雄传(全130回)》作者:油侠李萍的书听的很少,但讲的非常不错.这部评书很多电台都播出过,原书应该是视频版,转换成音频播出的。那就是90年代录制的了。
简介:这是单田芳老师在最近新说的一段评书,是根据报告文学<<根本利益>>改编而成的短篇记实文学类的评书。这位年近70岁的老人,又是开公司,又是改小说,老爷子做了相当多和潮流时代贴得紧密的事儿记:在市场运作方式上要灵活,那么,评书的内容是否要发生变化?单:基本上的风格是不会变的,但是内容也要增加一些新的东西,比如要老书新说,借古讽今,而评书的题材要选择符合潮流的,适合现代人的口味,我播的报告文学《根本利益》,反响很好,有一个电台应听众要求重播了四遍。
简介:本专辑收录了张恨水最优秀的长篇小说代表作《夜深沉》。《夜深沉》描写世纪20年代时代大变革时期,一个京剧演员的爱情悲剧,揭露黑暗社会对人性的绞杀和普通百姓经历的命运浮沉。《夜深沉》主要叙述了一个卖唱姑娘与车夫的爱情悲剧。美丽、极富艺术才情的街头歌女王月容,被捧红为京剧名角后情感迷失,终因年轻识浅,难拒纨绔子弟之诱惑,失足堕入陷阱,被军阀、富商所摧残,欲逃不能……一位执著不渝的爱慕者丁二和虽然是赶马车的车夫,但对月容旷日苦恋,奈何贫富之差,阴差阳错,一直在痛苦中徘徊,最终无奈地娶老板的姘妇为妻。张恨水(1895年5月18日~1967年2月15日),原名张心远,安徽潜山人,中国章回小说家,也是鸳鸯蝴蝶派代表作家,在20世纪的汉语文学史、白话文发展史上有重要影响。
简介:聊斋之梅女原文:封云亭,太行人。偶至郡,昼卧寓屋。时年少丧偶,岑寂之下,颇有所思。凝视间,见墙上有女子影,依稀如画。念必意想所致。而久之不动,亦不灭,异之。起视转真;再近之,俨然少女,容蹙舌伸,索环秀领。惊顾未已,冉冉欲下。知为缢鬼,然以白昼壮胆,不大畏怯。语曰:娘子如有奇冤,小生可以极力。影居然下,曰:萍水之人,何敢遽以重务浼君子。但泉下槁骸,舌不得缩,索不得除,求断屋梁而焚之,恩同山岳矣。诺之,遂灭。呼主人来,问所见。主人言:此十年前梅氏故宅,夜有小偷入室,为梅所执,送诣典史。典史受盗钱三百,诬其女与通,将拘审验。女闻自经。后梅夫妻相继卒,宅归于余。客往往见怪异,而无术可以靖之。封以鬼言告主人。计毁舍易楹,费不赀,故难之;封乃协力助作。既就而复居之。梅女夜至,展谢已,喜气充溢,姿态嫣然。封爱悦之,欲与为欢。瞒然而惭曰:阴惨之气,非但不为君利;若此之为,则生前之垢,西江不可濯矣。会合有时,今日尚未。问:何时?但笑不言。封问:饮乎?答曰:不饮。封曰:对佳人,闷眼相看,亦复何味?女曰:妾生平戏技,惟谙打马。但两人寥落,夜深又苦无局。今长夜莫遣,聊与君为交线之戏。封从之。促膝戟指,翻变良久,封迷乱不知所从;女辄口道而颐指之,愈出愈幻,不穷于术。封笑曰:此闺房之绝技也。女曰:此妾自悟,但有双线,即可成文,人自不之察耳。更阑颇怠,强使就寝,曰:我阴人不寐,请自休。妾少解按摩之术,愿尽技能,以侑清梦。封从其请。女迭掌为之轻按,自顶及踵皆遍;手所经,骨若醉。既而握指细擂,如以团絮相触状,体畅舒不可言:擂至腰,口目皆慵;至股,则沉沉睡去矣。及醒,日已向午,觉骨节轻和,殊于往日。心益爱慕,绕屋而呼之,并无响应。日夕,女始至。封曰:卿居何所,使我呼欲遍?曰:鬼无常所,要在地下。问:地下有隙,可容身乎?曰:鬼不见地,犹鱼不见水也。封握腕曰:使卿而活,当破产购致之。女笑曰:无须破产。戏至半夜,封苦逼之。女曰:君勿缠我。有浙娼爱卿者,新寓北邻,颇极风致。明夕,招与俱来,聊以自代,若何?封允之。次夕,果与一少妇同至,年近三十已来,眉目流转,隐含荡意。三人狎坐,打马为戏。局终,女起曰:嘉会方殷,我且去。封欲挽之,飘然已逝。两人登榻,于飞甚乐。诘其家世,则含糊不以尽道。但曰:郎如爱妾,当以指弹北壁,微呼曰:‘壶卢子’,即至。三呼不应,可知不暇,勿更招也。天晓,入北壁隙中而去。次日,女来。封问爱卿。女曰:被高公子招去侑酒,以故不得来。因而翦烛共话。女每欲有所言,吻已启而辄止;固诘之,终不肯言,欷歔而已。封强与作戏,四漏始去。自此二女频来,笑声常彻宵旦,因而城社悉闻。典史某,亦浙之世族,嫡室以私仆被黜。继娶顾氏,深相爱好;期月殀殂,心甚悼之。闻封有灵鬼,欲以问冥世之缘,遂跨马造封。封初不肯承,某力求不已。封设筵与坐,诺为招鬼妓。日及曛,叩壁而呼,三声未已,爱卿即入。举头见客,色变欲走。封以身横阻之。某审视,大怒,投以巨椀,溘然而灭。封大惊,不解其故,方将致诘。俄暗室中一老妪出,大骂曰:贪鄙贼!坏我家钱树子!三十贯索要偿也!以杖击某,中颅。某抱首而哀曰:此顾氏,我妻也。少年而殒,方切哀痛;不图为鬼不贞。于姥乎何与?妪怒曰:汝本浙江一无赖贼,买得条乌角带,鼻骨倒竖矣!汝居官有何黑白?袖有三百钱,便而翁也!神怒人怨,死期已迫,汝父母代哀冥司,愿以爱媳入青楼,代汝偿贪债,不知耶?言已又击,某宛转哀鸣。方惊诧无从救解,旋见梅女自房中出,张目吐舌,颜色变异,近以长簪刺其耳。封惊极,以身障客。女愤不已,封劝曰:某即有罪,倘死于寓所,则咎在小生。请少存投鼠之忌。女乃曳妪曰:暂假余息,为我顾封郎也。某张皇鼠窜而去。至署,患脑痛,中夜遂毙。次夜,女出笑曰:痛快!恶气出矣!问:何仇怨?女曰:曩已言之:受贿诬奸,衔恨已久。每欲浼君,一为昭雪,自愧无纤毫之德,故将言而辄止。适闻纷拏,窃以伺听,不意其仇人也。封讶曰:此即诬卿者耶?曰:彼典史于此,十有八年;妾冤殁十六寒暑矣。问:妪为谁?曰:老娼也。又问爱卿,曰:卧病耳。因冁然曰:妾昔谓会合有期,今真不远矣。君尝愿破家相赎,犹记否?封曰:今日犹此心也。女曰:实告君:妾殁日,已投生延安展孝廉家。徒以大怨未伸,故迁延于是。请以新帛作鬼囊,俾妾得附君以往,就展氏求婚,计必允谐。封虑势分悬殊,恐将不遂。女曰:但去无忧。封从其言。女嘱曰:途中慎勿相唤;待合卺之夕,以囊挂新人首,急呼曰:‘勿忘勿忘!’封诺之。才启囊,女跳身已入。携至延安,访之,果有展孝廉,生一女,貌极端好;但病痴,又常以舌出唇外,类犬喘日。年十六岁,无问名者。父母忧念成痗。封到门投刺,具通族阀。既退,托媒。展喜,赘封于家。女痴绝,不知为礼,使两婢扶曳归室。群婢既去,女解衿露乳,对封憨笑。封覆囊呼之。女停眸审顾,似有疑思。封笑曰:卿不识小生耶?举之囊而示之。女乃悟,急掩衿,喜共燕笑。诘旦,封入谒岳。展慰之曰:痴女无知,既承青眷,君倘有意,家中慧婢不乏,仆不靳相赠。封力辨其不痴。展疑之。无何,女至,举止皆佳,因大惊异。女但掩口微笑。展细诘之,女进退而惭于言;封为略述梗概。展大喜,爱悦逾于平时。使子大成与婿同学,供给丰备。年余,大成渐厌薄之,因而郎舅不相能;厮仆亦刻疵其短。展惑于浸润,礼稍懈。女觉之,谓封曰:岳家不可久居;凡久居者,尽阘茸也。及今未大决裂,宜速归。封然之,告展。展欲留女,女不可。父兄尽怒,不给舆马。女自出妆赀贳马归。后展招令归宁,女固辞不往。后封举孝廉,始通庆好。异史氏曰:官卑者愈贪,其常情然乎?三百诬奸,夜气之牿亡尽矣。夺嘉耦,入青楼,卒用暴死。吁!可畏哉!康熙甲子,贝丘典史最贪诈,民咸怨之。忽其妻被狡者诱与偕亡。或代悬招状云:某官因自己不慎,走失夫人一名。身无余物,止有红绫七尺,包裹元宝一枚,翘边细纹,并无阙坏。亦风流之小报也。聊斋之梅女白话翻译:太行人封云亭,青年丧妻,十分寂寞,便到府城星去散心。有一天正在旅店里歇息,一阵睡意朦胧,隐隐约约地看见墙上显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,像是一幅画悬在那里。起初封生还嘲笑自己想老婆想疯了,可凝神注视了好半天,画影并不消失;再凑近细瞧,更清晰了:真真切切一个少女,却是一脸苦相,伸着舌头,脖上还挂着绳套。封生正在惊愕不定,那少女却像要从墙上慢慢走下来。封生知道碰上吊死鬼了,然而大白天,胆子总是壮些,便说:娘子不必吓唬小生。您如有奇冤,小生可以为您效力。这一说,女子身影真地落下来了,说:你我萍水相逢,怎敢贸然以大事相托呢?然而九泉之下的枯骨,这么多年了,舌头缩不回去,绳套也脱不掉,实在是苦不堪言。求求您,让主人砍断这屋梁,烧掉它,您对我就恩重如山了。封生答应去办,影子也就消失了。封生就招呼店主人来,打听这是怎么回事。店主人介绍说:十多年前,这里是梅家的住宅。一天夜里小偷进来,被梅家逮住了,送到县府里交给典史。不料典史接受了小愉的三百文钱贿赂,竟诬陷梅家女儿与小偷通奸,要把悔女拘上大堂,让法医检验。梅女听说后,就上吊死了。不久,梅家夫妇也相继去世,宅院就归了我。这些年,旅客常说见鬼见怪的,可总也没法儿让它安静下来。封生便把吊死鬼的要求转达给店主人。店主人一盘算,拆掉房顶换大梁,耗资太大,负担不起,面有难色。封生便慷慨解囊相助,完成了这项工程。修好之后,封生依旧住在这座房子里。夜间,梅女来了,翩翩然一个万福,向封生表示感谢。言谈之间,喜气洋洋,举手投足,窈窕轻盈,原来是个十分秀气的姑娘。封生不禁油然而生爱慕之心,侮女却凄然而又羞涩地说:鬼的阴气,对您是有害的。再说这样私合,我生前的耻辱,岂不是淘尽两江之水也洗不清了吗?咱们将来肯定会美满地结合,现在还不到时候。封生忙问:要到什么时候?梅女嫣然一笑,不再作声。封生说:喝点酒吧?,梅女说:我不会饮酒。封生不禁笑起来:而对美人,光是默默地对着眼儿看,又有什么味道啊!梅女说:我生平的喜好,只有下打马棋。可是只两人下也不热闹;再说深更半夜的,也没处去找棋盘。的确,长夜也够难打发的,那我就跟您玩翻线花的游戏吧。封生只好依他。两人促膝盘坐,封生叉开手指,梅女翻弄起来。真没想到,这小小玩艺儿,竟然变幻无穷。工夫一长,封生竟糊涂起来,不知该如何动作了。梅女笑着教他,又用眼神示意,愈变愈奇,愈奇愈妙。封生乐不可支地说:这真是闺房里的绝技啊!梅女说:这玩法是我自己悟出来的。只要有这两根线,就可以织成任何花纹图案,不过一般人不细心揣摩罢了。夜深了,玩累了,梅女就让封生就寝。她说:我是阴间的人。是不睡觉的。你自己歇息吧。我小时候懂点按摩术,愿意奉献小技,帮您做个美梦吧。梅女开始按摩,先是两手叠起,轻揉慢搓,从头到脚按摩一遍。梅女细手所过之处,封生觉得骨肉松缓,像醉了似的,懒洋洋的。接着梅女又轻握拳头细细捶擂了一遍,封生更觉得如同被棉絮团儿敲打一样,浑身舒畅,妙不可言。擂到腰间,已经闭目合眼,懒懒地要睡了。到大腿,已经沉沉进入梦乡。封生一觉醒来,已是第二天中午。起床后只觉骨节轻松,浑身清爽,心里更加爱慕梅女,绕着屋墙呼唤她的名字,却没有声音答应。晚间,梅女才来了。封生心急地问:你究意住在哪里?叫我呼唤了个遍!梅女笑笑说:鬼哪有一定的住处,总之在地下就是了。封生忙问:地下有缝,能容下你吗?梅女又说:鬼不见地,如同鱼不见水一样。封生握住梅女的手说:只要能让你活过来,我倾家荡产,在所不惜!梅女笑了笑说:也用不着倾家荡产。两人又开始玩翻线花的游戏,直到深夜。封生又苦苦逼迫梅女,梅女说:你别缠我。有个浙江妓女,名叫爱卿,挺风流标致的,新近就住在北邻。明天晚上我招她来暂且陪你如何?第二天晚上,梅女果然领来一个少妇,看去约三十岁,顾盼巧笑,媚眼飞情,一派风骚放荡,这便是妓女爱卿了。三人凑在一起下打马棋,棋罢梅女告辞,爱卿陪封生过夜。封生询问爱卿的家世,爱卿含含糊糊,不肯明说,只是说:您如果喜欢我,就用手指弹弹北间的墙壁,小声喊‘壶卢子’,我就会来。如果喊三声还没人答应,那就是我没空儿,就别再喊了。天明时,爱卿果然隐身到北墙上消失了。第二天晚上,梅女一个人来了,封生问爱卿为何不来,梅女说:被高公子招去陪酒去了。两人坐下剪明灯烛叙谈起来。正在兴浓之际,梅女却沉默了。一会儿动动嘴唇,像有话要说,可话到嘴边又不出口。封生再三追问,梅女只是抽泣流泪,始终不肯明言。封生勉强拉她翻线花,到底打不起精神来,四更天便走了。此后,梅女常与爱卿一起到封生住处来,说笑声通宵达旦,因而这事传遍了全城,远近皆知。恰巧有位典史,家庭本是浙江的世族,因妻子与仆人通奸,被他休掉了;又娶了一个顾氏,感情倒是很好,不幸才一个多月就死了,所以心里老是思念她。现在听说封生有两个鬼友,想向他打听一点阴间情况,看自己与顾氏还有无缘分,于是骑马来拜访封生。起初,封生不肯应承,经不起这位典史苦苦哀求,便设筵请典史饮酒,答应晚间招鬼妓来商量。日落天黑,室内暗下来之后,封生走到北墙,边敲边小声呼唤了三声。话音未落,爱卿已经出现了。谁知她抬头一见典史,面色突变,扭头便走。封生正要上前拦阻,这位典史早已气得抓起一个大碗猛投过去,随着哗啦一声响,爱卿飘然消失了。封生大吃一惊,正要问是何缘故,忽然一个老太婆从暗室里冒出来,开口便骂:你这贪财害命的黑心贼!你砸坏了我家的摇钱树!得赔我三十吊钱!一边骂,一边抡起拐杖就打,恰巧打到典史的头顶上。典史抱头哀哭着喊:那女子是顾氏,我老婆呀!我还正为她年轻轻的死了而哀痛呢,谁想到她作了鬼还不正经!可这与你这老婆子有何相干呢?老太婆气冲冲地斥责他说:你本不过是浙江的一个无赖地痞,花钱买了这个臭官,戴上这条乌角带子,鼻梁骨就倒竖起来朝了天啦!你当官有什么黑白?袖里有三百钱贿赂你,就是你亲爹!你这神怒人怨的东西,死期就在眼前了!是你爹娘在阴司里再三哀求,情愿让你媳妇入青楼当妓女,替你偿还那些贪债,你自己还蒙在鼓里哪!说罢,抡起拐杖又打,典史吓得在地上打滚哀叫。封生在旁边又惊讶又着急,又想不出办法排解。忽见梅女从房中出来,一见典史,登时气得张目结舌,脸色全白了,扑过来摘下头簪照典史就刺。封生更吓坏了,赶紧用身子遮住典史,劝说:他即使有罪,可死在这里,小生就不好交待了。请您千万投鼠忌器吧!梅女一想,这才住手;又拉住老太婆:那就为我封郎着想,暂时叫他再活一煞吧!这位典史一见,慌忙抱头鼠窜而去。听说回到衙门就患了头疼,半夜就死了。第二天晚上,梅女来了,一见面就兴高采烈地说:真痛快!总算出了这口恶气!封生这才问:你们究竟有何仇怨?梅女说: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?受贿诬奸的,就是这家伙!我含冤已经多年了。每每想求你替我伸冤昭雪,总是自愧对你还没半点好处,所以才欲言又止。昨天碰巧听见打架,偷偷一听,没承想正是仇人!封生也惊讶地说:原来他就是诬害你的那个坏蛋!梅女说:他在这县里当典史十八年了,我含冤而死也十六年了!封生又问老太婆是谁,梅女说是一个老鸨儿;又问爱卿,梅女说:她正在生病呢。大冤已报,梅女这才微笑着对封生说:我当初说过结合有期,现在不远了。你曾说过情愿倾家荡产赎我,自己还记着吗?封生说:今天还是那份心思。梅女说:实话告诉你吧:我死的那天就已经转生在延安展孝廉家了。只因为大仇未报,所以至今滞留在这里。现在请你用新布做一个小口袋把我的鬼魂装上,让我随着你去。你到那里就向展家求婚,我保证他家一定答应。封生还担心两家门第相差悬殊,不一定成功。梅女说:放心,只管去吧。又嘱咐封生说:途中千万别呼唤我。待到成婚的晚上,将小布袋挂在新娘子头上,赶紧呼唤‘莫忘莫忘’,就大功告成了。封生一一答应着。准备停当后,封生把小布袋打开,梅女跳了进去,然后一齐上延安。延安果然有个展孝廉,有个姑娘,长相挺俊,就是有痴呆病,舌头又常伸在唇外,就像大热天狗喘气一样,难看又吓人,所以十六岁了,没有敢来提亲的,这简直成了爹娘的一块心病。封生先登门递上帖子,介绍了自家情况;然后托媒说亲。展家自然高兴,便把封生招赘到家中来。举行婚礼的时候,新娘子依然傻乎乎的,什么礼节也不懂,两个婢女一边一个扶着拖着才进了洞房。婢女们离开后,她竟然解开上衣大襟,露出乳房,直冲着封生憨笑。封生便取出小布袋挂在新娘子头上低声呼唤起来:莫忘莫忘!新娘子听到呼唤声,沉思起来,凝神对封生端详着,目光渐渐亮起来。封生笑着说:您不认得小生了吗?又举着小布袋摇晃摇晃,新娘子清醒了,这才急忙掩上衣衿,两人亲亲热热说笑起来。第二天清早,封生先上堂拜见岳父。展举人安慰他说:我闺女痴呆无知,蒙你看得起,既然成了亲,你如有意,我家有些聪明丫鬟,你看中哪个,我一定赠给你,决不吝惜。封生竭力辩白,说小姐并不傻,举人倒疑惑不解起来。一会儿,女儿也上堂来拜亲,举止大方知礼,举人更加惊异,女儿微微一笑而已。举人询问其中缘故,女儿羞涩难说,还是封生从旁把情由大体述说一番。举人更加高兴,比以前更疼爱这个女儿。从此让儿子大成与封生一块儿读书学习,一切供应都很丰盛。过了一年多,先是大成逐渐对封生流露出瞧不起的神色,郎舅之间不再和睦;接着奴仆们也看人下菜碟,开始在主人面前讲封生的坏话。展举人听多了流言蜚语,对封生的礼数也不那么讲究了。展女觉察到这些,就劝封生说:丈人家终究不是长久住处。那些长住丈人家的,全是些废物。趁现在还没有大裂痕,咱还是早点回家吧。封生也深以为然,于是向岳父告辞。举人想留下闺女,展女不愿意。这一来,父亲加兄长都火了,索性不给车马。展女便拿出自己的首饰变卖了,雇了一套车马回家。后来举人还写信让女儿回娘家看看,展女坚持不去。直到封生中举,两家才通好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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